140午夜密会
  蒙晓君虽然也喝了一小杯洋酒,却没有卓玥和余悦喝得多。
  因此这两人是彻底醉过去了,而她还保有一丝清明。
  期间,她去了一趟厕所便彻底醒了。
  也不能把人丢在这,就没打算回家。想着醒了也是醒了,不如出去走走。
  主要是她对深夜里的故园还挺有兴趣的。
  结果好奇心害死猫,她在故园里迷了路。
  这也不能怪她。
  故园从外看起来就是一个四合院这么大,但其主人为了保证各路客人的隐秘性,所以早把这一片的旧房子都买了下来,并打通了好几个只有走进来才能看到的通道。
  而蒙晓君本来在西边的包厢。
  由于她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,现在已走到了东边。
  最可怕的是,深夜故园的服务生很少,一路上根本碰不到人。
  她当然越走越远也不自知。
  直到她看到一扇门,一扇有些熟悉的门。
  这是上次蒙大哥带她来的那个房间吗?
  她也没多想,抬手转了转门把。
  门就这么开了。
  房间里是一个陈列室,所以装的都是保护陈列品的感应灯,就像一些高端的博物馆,人走到展柜前灯才会亮。这种灯的灯光非常讲究,不会对陈列品造成光害。
  而这里所陈列的正是蒙晓君外公的作品。
  又回到这里了啊。
  或者说她终于找到了这里。
  她就这么一个一个柜子看过去。看着眼前熟悉的字迹,总会忍不住浮现外公慈爱的笑脸,她仿佛还能听到外婆看着京剧时摇着摇椅的吱呀声。
  那是她的童年。
  大概是因为看了外公的书法,她整个人获得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  她便随意找了个角落,便靠着柜子坐了下来。
  还是那个两手抱着双膝,然后把头放在两腿之间的姿势。
  这个姿势似乎能给她一种力量。
  当蒙宁升走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一幅场景——
  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,紧紧地抱着自己。黑色长发完全遮住她的表情,就像一个被丢弃的娃娃。
  脆弱,破碎,没有一点生机。
  光是这么看着,都让人无比揪心。
  蒙宁升在她身边坐下,轻轻喊了一声:“君君……”
  蒙晓君抬头看向他,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,反而是有些恍惚。
  这里是谁的地盘,她还是很清楚的。
  “我知道你今天和两个朋友过来……”
  蒙宁升顿了顿,觉得这样说好像不妥。虽然他确实从她们一进来就十分关注,但说得太明显始终不太好。
  “是喝多了,找不到地方了吗?”他在监控里就看到她到处乱走,毫无章法。
  蒙晓君摇了摇头,很诚实地回答:“我就是在找这个陈列室。”
  “你上次带我来过,我隐隐约约记得路线。”她看着他,眼里有一层水光,“我想来看看我的外公,我想他了。”
  话音刚落,眼泪就这么毫无警示地往下落。
  她好像回到过去,做一个单纯的孩子。
  有外公有外婆有宠爱她的长辈们。
  至少他们不会逼她作选择,或者无论她做什么,对也好错也罢,他们都不会责怪她。
  她不想面对现在的一切。
  蒙宁升拿出纸巾递给她,看她擤完鼻涕,又递了一张,接着是另一张……
  直到蒙晓君不哭了,他才把人抱进怀里。
  “君君,你在逃避什么?”蒙宁升的声音很轻又很温暖,“还是说,你在害怕什么?”
  蒙晓君窝在他的肩上,听了他的问题,发泄似地用脏兮兮的脸蛋蹭了蹭他的衬衫。
  有时候,和聪明的人在一起,办事效率虽高,但也会让人无所遁形。
  她自然是怕的。
  当看到迷失吧一片狼藉的时候,她已经可以想象到翁晖和陆柯斗得你死我活的场面。
  因为她知道,砸场就是陆柯对翁晖的宣战。
  她不想他们因为她变成这样。
  可不可以不要这样?
  “如果陆厅和翁总同时掉进水里……”蒙宁升好听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,“你会先救谁?”
  蒙晓君惊讶地看着眼前成熟的男人,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。
  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:“我会选择跳进水里,等他俩来救我。”
  本来打算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的男人,在听到她的回答后终于绷不住,哈哈大笑起来。
  他的小女孩啊!永远能给他新的惊喜。
  等他笑够了,又问:“真的不选一个吗?”
  蒙晓君仍是果断地摇了摇头。
  不是她不选,而是她根本选不了。
  “那就别选了。”蒙宁升直接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。
  物竞天择。
  在男人的世界里,适者生存,败者淘汰。这个选项,不会有第叁个答案。
  如果他提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麻烦的事,可能就不会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了。
  当然,这些都是后话。
  现在的蒙宁升只是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孩,安慰道:“君君,别着急。世事总是瞬息万变的,你身在其中,不要乱了阵脚。”
  “你就是想说我,庸人自扰嘛。”蒙晓君开始撒娇。
  以前她练字的时候,外公也这么说过她。
  那时候她心气高,总觉得自己是重生来的,所以就想着急功近利地把字练好。
  可是她越急,字越丑。
  她外公便说她“庸人自扰”。
  后来她静下心来,跟着外公每天一笔一划地认真练习,时间久了就有了改变。
  有些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,需要一点一滴慢慢沉淀。
  “蒙大哥,你给我写几个大字吧。”蒙晓君突然提出请求。
  文字是有力量的。
  她想通过熟悉的文字让自己戒骄戒躁,好好沉淀。
  蒙宁升自然不会拒绝她。
  他走到书桌前,打开台灯。
  蒙晓君默契地铺好纸张,还磨好墨。
  当蒙宁升洋洋洒洒地写完“庸人自扰之”五个大字时,一边的蒙晓君默默翻了一个大白眼。
  “蒙大哥,你怎么可以欺负人……”她撅起嘴巴,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娇嗔。
  蒙宁升放下毛笔,两手自然地楼主女孩的小细腰,在她耳边低吟:“我更喜欢另一种欺负的方式……”
  说着,便吻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