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了他两刀
  把药粉全部倒入碗里,时穗轻轻搅动汤勺,闻着鲜美的汁液和刚出锅时一模一样。没顾得上自己吃饭,她缓步上楼,去给谈宿送餐。
  卧室内,谈宿又靠在窗口吸烟,窗台上摆着烟灰缸,他捻灭手里那支时,压着里面已经纵横好几颗的烟蒂。
  时穗谨慎地盯着他,许久,小心开口:“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……”
  谈宿侧身看过去,随意地哼了声:“没话找话。”
  目光就落到她手里端着的汤碗。
  时穗也注意到他在看,快步过去,递给他,声线不受控地夹紧:“刚盛出来的,味道很好喝,你胃不好,以后餐前可以喝点热的……”
  谈宿觉得她很奇怪。但深想想,也就那样,和以前每一次求他时如出一辙,硬脾气,软骨头,闹完就又回到他脚边趴着。他接过汤碗,没有拿近,也没有要喝的意思,回手放在了窗台上。
  时穗心弦一紧,“汤要趁热喝……凉了伤胃。”
  看着她满脸的担心,谈宿唇角翘起,眼神锐利,“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护我了?还是在里面下药了,想害死我?”
  轰的一声,时穗感觉脑中有烟花燃炸,毁了她的意识和理智,让她煞白着一张脸,满眼畏怯和惶然。
  可看在谈宿眼里,这是属于她最鲜明的特征。她怕他,有时候他随口一句话,就能让她如履薄冰,哆哆嗦嗦地在一旁狼狈不堪。
  他像是降幸于她,拿起她送来的热汤,用汤勺搅了搅,盛起一勺送进嘴里。那动作和神情,是品尝,若有丝毫不合意思,这一碗耗费她精力的东西他是不会再碰一口。
  但没想到,味道还不错。
  谈宿一边喝,难得夸她:“厨艺不错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时穗没说话,就静静地看着,看面前的男人把碗里的东西全都喝光。
  可效果并没有谈颂说得那么神奇,也有可能是谈宿的抵抗力太强,迟迟没有陷入昏迷。他只是无力,躺到床上后身体瘫软,往日冷厉的声线也变虚弱:“走得了吗。”
  看着拘谨站在门口的女人,谈宿轻哼:“无论你去哪,我都会抓到你。实在找不到,我就拿咱俩上床的视频发布寻人启事,让大家都帮忙找一找,那张骚气诱人的脸到底长在谁身上……”
  时穗胸口剧烈起伏,气得浑身直打哆嗦。她控制不住手腕的颤抖,僵着脸,快步冲到床头柜边,拉开第二层抽屉,空洞死寂的眼神在看到之前用来防身的匕首时重燃希望。
  她拔下刀套,刀尖在冷白灯光下泛起锐利银光,晃得她眼神一刹清明,犀利又笔直地射向靠躺在床上的男人。
  可已经握着刀了,她却压制不住心里的紧张和害怕,那只手任凭如何用力都不稳,颤颤巍巍地左右摇晃。
  谈宿用一双笑眼看她,从未关注她手中的利器,轻飘飘地嘲讽:“知道心脏在哪吗?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“一个连上床都不知道往哪个洞插的蠢女人。”
  时穗想到他逼她第一次女上位,她紧张留下的失误。现在被他提起,格外的屈辱。她脑中所有紧绷的神经都断了,握紧手中的刀,高高扬起手臂,狠狠刺入他左胸中心位置。
  刀尖没入皮肉,是很瓷实的一声响。
  偏偏谈宿咬牙没吭声,还敢对她笑,声音透着紊乱的喘息:“恭喜你小狗穗穗,找到了……真聪明……”
  此时此刻,他都不放弃用那破称号羞辱她。
  所有被他压在身下欺负的记忆都如潮覆来,时穗愤恨,眼泪夺眶而出,倏地拔出染红鲜血的刀尖,再度扬臂挥出去,在同一刀口处刺入,扎得比第一刀还要深。
  时穗身上都是拔刀时被喷的血。
  有两滴溅到她脸上,激得那处神经痉挛跳动。
  她情绪亢奋上头,心脏激烈跳动,却能清晰感知到,原来谈宿的血还是热的。她一直以为,会像他那副躯壳般冰冷。